Chapter 66
夏璃缓缓将膏药给他贴上, 温言细语地说:「他急着找我是说我爸的事, 那个人几天前联系了盛子鸣, 说突然查出得了病, 也许是良心发现吧,又或者是不想留下什么遗憾, 总之…他想见我一面, 所以盛子鸣也在和我商量这件事。」
秦智却依然冷哼一声,夏璃故意推了他一下:「我跟你说正经的, 盛子鸣说他在国外后来有个老婆,但那个女人幷没有爲他生下一儿半女,现在也分开了,所以如果我接受他来国内,我可能要做好心理准备。」
秦智侧过头枕在手臂上:「你的决定是?」
「我不知道,但我觉得我不应该拒绝这次见面的机会, 我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, 我想知道我妈爲什么会爲了这个男人奋不顾身,她从来不肯告诉我, 直到她离开人世,这个答案只有从这个男人口中才能知道。」
秦智陷入沉默没有说话, 夏璃轻柔地将膏药边缘贴好, 继而说道:「所以…上午盛子鸣在和我商量这件事, 例如他要是真的回国后的安顿问题等等,我得事先考虑好。」
秦智嘴角轻勾:「你在跟我解释啊?我以爲夏部长向来我行我素不屑跟人解释。」
她没好气地拍了他一下:「你特么以爲老娘想跟你解释?」
却听见秦智忽然皱了下眉,似想到什么突然问道:「从东海岸离开你差点没命是什么意思?」
夏璃的手猛然一僵看着他的侧脸:「盛子鸣和你说的?」
秦智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, 而是继续追问道:「发生了什么?」
夏璃眼里那团光如火苗乱窜,手下的动作也变得有些急促,她快速贴好,拉下他的衣服,吼间哽了一下开了口:「生了一场病。」
说完就准备站起身,秦智翻过身一把攥住她的胳膊皱着眉:「很严重?」
夏璃却云淡风轻地说:「真那么严重我现在还能在你面前?」
秦智蹙眉望着她,抬手撩开她额前有丝潮湿的碎发,目光里藏着不忍:「也许我当时应该在你身边…」
短短几个字,让夏璃努力压制的情绪突然翻腾起来,胸口猛地冲出一股无法掩饰的悲怆,她毫无征兆地甩开秦智冲进洗手间,重重关上门,那掩埋在心底的浪潮如瀑布般冲泻而出,她打开水龙头,将脸埋在水里,耳边全是盛子鸣的那句话:「他要知道你的情况,即使他能接受,他的家庭也无法承受!」
她猛地从水中起身,望着镜子中的自己,脸上的水珠不停滑落,像极了泪,那痛到窒息的感觉再次占据了她的每一根神经。
她独自在浴室待了十来分钟,才将脸上的水抆干净,等她再打开门时,已经看不出一丝情绪,就像…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时光给了她千疮百孔的过去,也教会她如何毫无破绽地僞装!
秦智就靠在浴室门口,似乎在那站了很久,一直安静地等着她,听见开门声侧头凝望着她,他眼里细碎的光像星辰洒落大海荡漾在她心底,她长长的睫毛在看见他的那一刻剧烈颤动,又很快撇开视綫对他说:「腰疼就早点睡,我还要看会文件。」
那天晚上夏璃忙到很晚,后来直接在沙发上躺下了,只是迷迷糊糊中她似乎被人抱上了床。
当晨曦的光透进窗帘时,夏璃缓缓睁开了眼,她微微眨了下,发现自己躺在床上,身边没人,於是翻了个身,却看见秦智已经穿戴整齐,正坐在飘窗上写着什么东西。
似乎是发觉到动静,他侧头扫了眼慵懒的她,眼里已经没有昨晚的沉闷,取而代之的是清明和冷静,他勾起浅笑看着她:「醒了?」
夏璃依然没动,小心翼翼地注视了他几秒
,他嘴角浅淡迷人的笑容仿若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,昨晚酒吧里的一幕幕,回到家后两人之间微妙的变化,都在他一笑而过中不复存在。
她身子裹在被窝里问他:「在写什么?」
秦智从她面庞上收回视綫折起手中的纸:「起来吧,我想到法子让彭飞开口了。」
夏璃通过秦智见到了那个律师,秦智把早上写的那张纸条交给了律师,由他带给彭飞,等待的时候,夏璃问秦智纸条的内容。
秦智坐在椅子上淡淡道:「我记得你说过,他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?」
夏璃点点头:「好像这两年没什么联系,他出事后没告诉家那边。」
秦智却若有所思地说:「那也是他弟弟,你得相信血缘这种神奇的纽带,不知道他听说自己弟弟出事后,会有什么反应。」
夏璃眉头一皱:「你骗他?」
秦智却好笑地侧过头:「必要的时刻用必要的手段,怎么能叫骗?你不想看看他对家里人的反应?我们可以赌一把。」
秦智翘着腿,一派悠闲的样子,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手机。